时见

【虚木】心窗

*偏意识流，5000字一发完

*个人揣度，尽量不ooc

*复健产物请轻拍

他在下坠。

包裹着他的水域或许是片海洋，海水出乎意料的暖，也许某个不知名暖流流经此地，不触岸礁又毫无留恋地奔往下一处洋面。

于是他被温暖的水包裹，他为浮力所托举，但水底似乎有某种不可言状的力量拉扯着他，阻止他上浮获救。

他在坠落，氧气几乎耗尽，水压挤扭肺腑，窒息感从咽喉处伸出触角，伸向他的大脑，捏紧他的心脏。

他终于知觉坠落沉迷是错的，但是温软柔暖的海水之中，有人张开了怀抱，等着他回以相拥。于是漆黑无底的深渊在喃喃唤他梦魇，水波里一触即碎的光影在用未知噬他理智。

为了那个拥抱，他……

他猛地睁开眼。

潮水霎时间褪去，温暖的来源不是梦中暖流，而是宿舍被窝。窒息感和溺水没多大关系，完全源于感冒鼻塞。

丁若虚目光呆滞地看着灰白色的天花板，半晌，他略有些暴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把头埋进被子里，喃喃呢唔。

“啊——什么玩意儿！”

王易木啊……我完了。

聪明的人从来窥己心如冷眼旁观者，丁若虚也不例外。

他向来清楚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他知道言语是最有力的武器，他可以用娓娓道来的方式灌与他人自己的一些小心思。他知道他有高于平均水平的颜值，堪使言语更易令人信服。他同样清楚自己心里偶尔冒出的尖锐，那片坚硬的、像是一块翻翘铁皮的桀骜里，闪着情怀或是叛逆的微芒。甚至于二十多年来或平淡或激情澎湃的岁月里，他知道自己身上缺少某些东西。

只不过不巧的是，丁若虚不清楚自己缺少的是什么。

聪明的人通常优秀，锦绣与拥簇在他身边筑起的高墙偶尔也会让他迷茫:他缺了些什么呢？

丁若虚刚去最强大脑的时候，其实没想过能走多远。他向来秉持佛系就是胜利的思想，端的是从电视外面走到里面的体验生活。但是几万粉丝、空降热搜、走入十二强这一系列的经历都是他未曾想象过却又真实发生了的。

连同认识王易木，和王易木成为至交，乃至于现在倾心于他，完完全全，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丁若虚在被子里闷了好一会儿，才把头从柔软的布料里拔出来。清早的光很晃眼睛，困倦漫出眼眶就变成了打哈欠时的生理性眼泪。一片迷蒙的视线里，他开始慢慢地回想他和王易木这短短几个月所经历的一切。 动心是在什么时候，丁若虚的确理不清明，因为想要触碰想要拥抱的欲望都是从日常相处里不知何时何地就在心间滋蔓生长起来的。其实如果硬要说的话，一切的开始，就是初遇。

丁若虚和王易木的相遇带着戏剧性尴尬色彩，拿到喜剧里是一个不错的开场，能勉强算作一个艺术手法，搁到现实中便只余切实的尴尬和不失礼貌的微笑。

作为常年混迹于各大交友圈的交际一枝草，丁若虚习惯于以轻松的招呼做开场，他第一眼看到王易木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你就是我传说中的弟弟吧？”

因为两人是真的长得很像。

王易木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目光在丁若虚脸上定格片刻，似乎也因为这种相似萌生了小小的惊讶。虽讶然，但他弯下眉眼慢慢露出一个笑:“哥哥你好呀。”

两人顺理成章攀谈起来。

聊天过程非常顺利，从样貌延伸到常驻地，又延展到各自的大学。

丁若虚听到王易木就是在南京本地上大学的人，感叹两句对方参加节目多方便，又顺口问到:“我今年大四了，弟弟你大几?”

“……我研一。”

这就很尬了，原来我才是个弟弟。

王易木看到丁若虚脸上浮现的尴尬之色，突然就笑了。

这是丁若虚第一次看到王易木的笑容。

看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丁若虚偶尔晃神，会有种自己在照镜子的错觉。而看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在自己面前露出一个自己绝不会露出的笑容，这种感觉就更加奇妙了。

王易木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眯起来的，眉毛顺着笑容弯下一个很柔和的弧度，而他笑得其实很开怀，笑起来露齿，连同两颗不那么齐整的小虎牙也露出尖尖角。他笑的时候完全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一边笑还一边剁了两下脚。

“哈哈哈好尴尬啊！”

丁若虚没忍住笑出了声:“是啊！”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在笑王易木的可爱还是自己的尴尬。

这时候丁若虚笑着，同时他清楚自己笑起来不是王易木这样的。

镜子里的自己和他表情不一，感觉有点神奇。

拍摄第一期的时候，节目组果然开始拿他们俩人的相貌搞事情。

两人站到一起，掌声突然就响得特别剧烈，主持人问俩人是不是有什么血缘关系，现场尽是哈哈哈的笑声。

两人当场结成失散多年的兄弟。

反正丁若虚是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兄弟在第一关就用压线晋级让他提心吊胆，他自己都要自侃一句“虚惊一场”。他更没想到节目组这么会追赶潮流，把他“哥哥加油”的碎碎念剪进正片，为他们俩的“兄弟情”炒了一波热度。

节目需要热度和话题，小情侣，父子情还有他们这一对现场认亲的兄弟都是为人所喜闻乐见的。

虽然他的碎碎念和认亲都是无心插柳，但顺理成章的，炒作开始了。

丁若虚是个涉猎广泛的人，加之社会心理学是市场营销专业的必修篇目，潮流的cp文化也是他曾经粗涉的部分。他知道这种长相相似的兄弟人设是一群小姑娘喜欢的，他也知道很多口头速度三百迈的梗要怎么玩。他向来冷眼旁观疏离带刺又不失礼貌，对什么该做什么有利一肚子清明，顺着节目组给的人设把哥哥弟弟的形象演好、距离拉近，其实没什么难的。更何况他和王易木都是这一场炒作的受益者，得了便宜当然不能只卖乖，好好营业才是正途。

比起沉迷学术研究的王易木，丁若虚要更加懂得于社会之中的生存之道。他格外圆滑，处事模棱两可，从不把话说死，总给自己留着后续解释的退路。而王易木则完全不如是，他真诚得有点呆，思维像机器人身上的闭合电路一样清晰明了，老是不经思虑就把心里的真话说出了口。这给两人营业防剧透、防被黑等基本安全保障带来了极大困难。

应节目组要求和王易木营了好几次业的丁·劳模·若虚只想说:营业好累。

他只觉自己当的不是cp正主之一，而是个引导孩子的班主任。

其实撇去这些无奈喟叹不谈，平心而论，和王易木营业是一件很奇妙且有趣的事。

王易木长得很乖，明明丁若虚才是脸颊圆圆自带婴儿肥的那个，但和王易木这个哥哥站在一起就是莫名其妙显得比他成熟稳重。除了长相，王易木说话的时候也显得格外地奶。他的声音本就偏软，说话还总是带着软糯的鼻音，又喜欢拖着绵长又带上翘的尾音，更是显得温软可欺。常年播音、发音字正腔圆的丁若虚和王易木聊天的时候，说着说着，就总感觉自己才是哥哥。

营业也是一步一步来的，在节目里为对方加油鼓劲，在对方微博下时不时冒个头，从分开直播到一起直播，唱模棱两可的情歌，一起逛宜家，发一些真情实感的文章等等……最初丁若虚在做着这些事的时候，初衷确实不那么纯粹，所有的付出都带有点市场营销专业学生做事特有的投资意味。

付出和收获是否成正比，性价比体现在哪里，怎样才能让顾客有购买欲望……全他妈都是狗屁！

情感付出没有办法用一批大数据和心理学的比例来计算概率。就好像遇到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是长得像亲兄弟的人，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丁若虚遇到王易木这件事的确发生了。

阴差阳错，又或者命中注定。

在丁若虚过去的二十几年生命里，他一向过得很有自己的想法。圆滑是为了自保，让所有人都能在和他相处的时候感到舒服是能力，但他骨子里其实并不是一个听话顺从的人。他心里仍有尖锐的桀骜，它们孤高地耸立成塔。

他的小心思从他抽烟喝酒纹身就可窥见一斑。这些都是主流观点里为人摒弃的行为，丁若虚知道别人会劝解或指责，但是他并不打算因为他人的三两评价就做出改变。

所以他真的从未想过，他会真的，喜欢上一个别人认为他喜欢的人。

他炒cp的对象，他的便宜哥哥。

王易木。

丁若虚是个交际圈子很广的人，为了方便记忆和相处，通常他都会在心里给每一个有关联的人加上一些小标签。熟悉起来的人可能会有越来越多的标签，不那么熟识的人关键词也就偏少。

初见王易木的时候，丁若虚自顾自地想起了一句特矫情的话，“我遇到了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所以他给王易木安了一个“镜子”的小标签。

镜子里的自己那么瘦，而实际的自己脸圆圆。

丁若虚觉得超有减肥的动力，不然和王易木站在一起绝对是各种层面上的大型失宠现场。

一开始他把王易木比作“镜子”，除去存了些自嘲的心思，也是为了自勉，毕竟镜子里外的事物都是一起移动的，互相鼓励共勉之，说不定就能一起走下去。

然而交集愈多，关系愈近，他在心里给王易木的备注越来越多:“哥哥”、“外热内冷”、“直来直去”、“柔软却不软弱”、“喜欢吃辣又不能吃辣”、“吃辣就会红嘴唇”、“不能熬夜”、“周末会睡懒觉”……等等等等。

一开始是一些性格特征，到后来记住的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小偏向小喜好。丁若虚现在回过头一想，这就和记自己喜欢的人的习惯一样，又傻气又矫情。

但是他的确记得清清楚楚。

在这个熟悉起来的过程里，丁若虚还摘掉了他一开始给王易木安上的“镜子”的标签。

心理学上讲，第一印象是所有印象形成的基础，看见对方的长相，丁若虚下意识地就觉得对方和自己很像，然而从王易木露出了第一个和他完全不同的笑容开始，一切就已经偏离轨道。

王易木不是世界上的另一个丁若虚，王易木也不是丁若虚的镜子。

王易木是一扇窗户，丁若虚看过去，窗户隐隐约约映出他样貌的影子，但是影子掩不住窗外透出的绚烂风景，那些热烈的、柔软的、真挚的表达，都是不曾在他身上出现过的。

因为看似相近，所以阴差阳错地接近。又因为实则不同，于是在了解里坠落沉沦。

正是因为认识了王易木，丁若虚才恍然，原来他可以这样地活着。他终于能够透过王易木的存在，得以窥见自己所欠缺的某些事物。

长时间真诚得有点呆但偶尔又满脑子小聪明，不去圆滑处世而是埋头研究，可以喜欢自己可能不那么承受得了的事物，可以一边哭一边吃湘菜，可以不要那么字正腔圆地说话，可以笑得夸张一点没形象一点，可以用柔软去应一切的恶意中伤……

原来有这么一种生活方式。

丁若虚想着想着，突然在被子里笑了出来。

喜欢上王易木是多正常一件事情啊。

王易木是包裹了绚丽风景的柔软的窗户，用熠熠暖光喃喃唤他梦魇，用未知的美好噬他理智。

“啊……起床了！”

丁若虚干净利落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去。

——起床去抓太阳。

深夜最易滋生阴翳的情绪，当恶意初露端倪，丁若虚紧皱的眉头便没办法散开了。

录制完成遭受质疑的那天晚上，两人聊了很多。王易木一向不懂得隐藏情绪，他的思维和机器人电路回路一样，几弯几折，轻易就能被看得清楚明白。他应该是真的受了些刺激，平日里十一点一过就困得不行，而当下，凌晨，他的回复一条又一条，语序乱七八糟，情绪明显不受控制。

丁若虚看着手机里对面发来的一条又一条消息，看着王易木断断续续地述讲着他曾经的人生经历，未来的想望，以及当下心里的想法，一面心里狠狠地揪着，一面似乎又分离出一个冷眼旁观的自己。

他们一对营业cp，王易木是哥哥，丁若虚是弟弟。

其实一开始谁能说自己真的毫无私心呢？认亲是无心插柳，卖哥哥弟弟的人设是顺势而为。但是所有的相处，所有的真心交付，它们确实发生了，也确实在丁若虚的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刻上王易木的名字。

什么真什么假，什么由假到真，其实纯属谬论。

毕竟一开始付出的就是真的感情，说的是真话掏的是真心，那么他们交互的，其实也是真的在乎与关心。

哥哥弟弟的身份其实限制住了他们的相处，每一场直播，每一次的比赛，只要互相喊两声哥哥弟弟，不需要做些什么就可以博得一群小姑娘的嚎叫。实际上王易木还是那个外热内冷可亲又疏离的王易木，丁若虚还是那个圆滑处世的交际一枝草。

但是其实他的心已经严重地越界了。

在拥抱里他想要抱得更久一点，在相处里他想要去承担更多的压力。

就像他自己一直说的，他喜欢美好。

喜欢的美好，在乎的人，他就要护住。

“易木，没事的，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相信你。”

他要抛开哥哥弟弟这样的身份。

“不仅相信你的人品，也相信你的实力。”

他会护好他在乎的美好，不论结果如何。

“而且还相信你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想实现的未来就在前方。”

不是哥哥弟弟，王易木对于丁若虚而言，仅仅是王易木。

不是弟弟依赖哥哥，是丁若虚喜欢王易木，是丁若虚要护好王易木。

玻璃易碎，窗户外的美景因为美，也容易化为泡影。

但是没关系，有丁若虚在，这个窗户就是钢化玻璃。

要来的尽管来，他奉陪到底。

“若虚，谢谢你。”

王易木回了一个笑脸。

丁若虚莫名其妙想起了初遇的时候王易木笑起来的模样。

他也轻轻地笑起来。

“哈哈哈，好尴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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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的巨无敌难受，上课一直划水，心系虚虚木木。

一天下来，愈发坚定了我要陪这两个超级好的男孩子走下去的想法，同时郑脑王我粉了粉了。

希望虚虚木木能越来越好啊，会一直一直支持着他们。

小姐妹们，这个时候也许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只要我们相信着他们就够啦！

残疾人复健极度困难orz但是还是要产粮

虚虚木木冲鸭！！！